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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倾心醒来的时候，已经是三天后。
“少夫人，你醒了。”
张妈的眼睛红红的，看上去，似乎才哭过。
但许倾心却并没有感动，因为她突然意识到，她之前没有选择连如何活的权利，现在连死的权利都被剥夺了。
就为了许氏？
就为了那些利益？
许倾心闭上眼睛，痛苦的思绪，让她不想再看这世界一眼。
但陆司寒却并不让她安心装死。
“寻死觅活，果然是许大小姐胡作非为的最后手段。”
陆司寒是在一个星期后，才出现在许倾心房间的。
屋子里已经没了当初血腥的味道，但却似乎始终弥漫着一股死寂的气息。
陆司寒认识许倾心二十多年，还是第一次在许倾心身上，感觉到这种这种气息。
在他过去的记忆里，许倾心就像一只不厌其烦的麻雀，又像那种挥之不去的顽固杂草，叽叽喳喳，又充满着朝气蓬勃的生命力。
和他见过的礼仪得体的大家小姐，都不太一样。
她很爱笑，两只小酒窝，时常绽放，稍不注意，就会和她那双桃花眼的眸子，勾走旁观者的心。
但后来，她就不笑了。
在嫁给他的这三年，她似乎把过去十多年积攒的眼泪，都流了出来。
“你奶奶很想你。”
陆司寒见许倾心并没有理睬自己，也并不在意，只道：“下午你就去看看她吧。”
许倾心被子下的手指，微微蜷曲。
她没有说话，现在的她不过是陆司寒的提线木偶，对于对方的所有安排，都没有说拒绝的权利。
更何况，陆司寒让她做的，是去看望她的奶奶。
陆司寒命令般的说完后，就又走了。
许倾心知道他去哪了，听别墅的女佣人说，姚沁儿最近出现了迟来的孕期现象，食欲不振，经常呕吐。
陆司寒估计是去陪她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过一次，许倾心对于这种事，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。
但当她听到陆夫人十分紧张姚沁儿的身子，竟然亲自把姚沁儿接去了老宅亲自看顾，她的心又忍不住的抽痛。
于是她明白了，不是因为她死过一次，她的心就感觉不到痛了，而是因为被陆司寒伤得太多，对于他的伤害，就已经痛得麻木。
也因此，那些从未伤害过她的，对她来说也十分重要的人，才会让她继续感觉到痛。
许倾心在张妈的帮助下，穿上了一身得体的淡蓝色淑女套裙，以陆家少夫人该有的，一副典雅高贵的样子，坐上了去往城郊疗养院的车。
等到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，许倾心一直强装淡漠的脸，终于忍不住有一刻的松动。
“奶奶”
许倾心知道陆司寒让她来看奶奶的意义，是想告诉她，她还有至亲之人在这世上，若是她再敢寻死给他找麻烦，他不介意会让她的亲人跟着她一起下地狱。
“对不起”
许倾心走到苍老的妇人身边，蹲下身子，将头枕靠在老妇人的双膝上。
老妇人没有反应，她的老年痴呆，已经让她认不出眼前的孙女。
“你还有脸来看你奶奶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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