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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说诗品犹人品,证之此诗,诚可深信。
在文学史上,虽然何劭和郭璞的《游仙诗》同时被萧统收入其所编《文选》,但郭璞所作的七首《游仙诗》,被后世认为是此类诗的滥觞,由他所开创的&ldo;游仙诗&rdo;的模式,正如何焯所说:&ldo;景纯(郭璞字)《游仙》,当与屈子《远游》同旨。
盖自伤坎,不成匡济,寓旨怀生,用以写郁&rdo;1。
&ldo;自伤坎&rdo;就是&ldo;坎咏怀&rdo;
2的翻版,都是说郭璞借描写&ldo;仙境&rdo;寄托其坎坷不得志的情怀。
后世&ldo;游仙诗&rdo;的题旨亦时有如此。
这虽然无可非议,但从作者其人其诗的品位上看,《晓梦》诗的对他人&ldo;念念&rdo;不忘,要比&ldo;须眉&rdo;们的&ldo;自伤坎&rdo;高出一格。
与此相关的是,&ldo;须眉&rdo;们写作&ldo;游仙&rdo;诗之时,往往是其穷困潦倒无人问律之日,而李清照却是&ldo;掩耳厌喧哗&rdo;,她把别人求之不得的高官厚禄之家,看作是吵吵嚷嚷的闹市。
还有&ldo;心知不可见&rdo;一句,从语义学上讲其语言意义是指不可能见到她梦中的安期生、萼绿华等仙人,其言语意义则是说自知难以见到晁补之、张耒这些可敬的诗界&ldo;前辈&rdo;。
基于这一切,李清照虽然自身得以解脱,作为一个有更高精神追求的非凡女子,这时她的心情并不好,诗中的&ldo;念念犹咨嗟&rdo;,无疑是为怀念意妙语佳的现实中的师长友好而长叹不已。
这是何等的见识,又是何等的思想品位!达到这种品位的《晓梦》诗,既不是被人写滥了的&ldo;游仙诗&rdo;,更不是等闲之作。
(二)
&ldo;新色照人&rdo;的短章、失题之作李清照诗的散佚情况十分严重,在多方搜集到的共约十来首中,篇幅较长一点的只有四首,即除了上述《浯溪中兴颂诗和张文潜》二首、《晓梦》
诗(一首),还有《上枢密韩肖胄诗》二首中的一首杂言古诗,其他均为抒1《史记&iddot;孝武本纪》。
2张耒其人,生来颇有神秘之处,陆游《老学庵笔记》卷四所云:&ldo;张文潜生而有文在其手,曰&lso;耒&rso;,故以为名,而字文潜。
&rdo;对此事本身,清照亦当有所耳闻。
3苏轼《纵笔》诗中有句云:&ldo;报道先生春睡美,道人轻打五更钟&rdo;。
4马克思《黑格尔法哲学批判&iddot;导言》,《马克思恩格斯全集》第1卷,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,第452页。
1何焯《义门读书记》,中华书局1987年版。
2钟嵘《诗品》。
情短章和仅仅保留下一句或二句的失题之作。
然而篇幅短、数量少,不等于容量和影响小,更不能认为此类诗无足轻重。
相反,为晁补之等人所称道的也包括这类诗:&ldo;李易安有句云:&lso;诗情如夜鹊,三绕未能安。
&rdo;晁补之称之,见朱弁《风月堂诗话》。
按,二句新色照人,却能抉出诗人神髓,而得之女子,尤奇&rdo;1。
其实为晁补之称赞的不只上述&ldo;诗情&rdo;等句,还有&ldo;少陵也自可怜人,更待来年试春草&rdo;等,连朱弁也认为&ldo;颇脍炙人口&rdo;2。
不仅古人对李清照的作品如此珍爱,近人、今人亦有过之无不及。
他们一方面对李清照其人其作作出了较为全面中肯的评价,另一方面为搜集她的作品立下了汗马功劳。
这里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黄盛璋和王学初二位学者,他们在李清照研究中,各自都发现了一定的&ldo;新大陆&rdo;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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