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纵使再多不舍，再多纠葛，我们最终走到这一步。
我们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呢？
我不知道。
我唯一知道的是，这很可能就是我们最后的结局了。
我对着还在往下掉渣的床板叹了口气，深沉且缓慢地，听着旁边稀碎的呼吸声。
“我也不想变成这样啊。”
，我轻叹，“可我能怎么办啊。”
我说，再次自顾自地叹息着翻身。
至于我本身，我这个人有一个众所周知的缺点，就是非常记仇。
记仇到什么程度呢？
即便我不知道那个人是长什么样，名字是什么，身份是什么。
只要让我看见他，只需要一眼，我就能回忆起他欠了我什么。
于是记仇记着记着，记到我自己身上了。
这事年龄越大越明显。
尤其是现在，如果我要真较真起来连我自己都能算进那个牛角尖里。
每天晚上没事干，失眠。
我就清算着自己从小到大的众多黑历史，挨个数，数到在无地自容的羞愧中混睡。
在往外想想，这么大个人，谁没有几件黑历史啊？
但我不行，我这个人较真起来连自己都打。
汉时关月色清亮，这是众所周知的。
而自从碧落出事过后，也有不少人千里迢迢赶赴汉时关。
一方面是为了逃亡，另一方面是舍不得那碧水蓝天就寻个相似的住下了。
前者稀稀拉拉地来了，顶着呼啸而过的风声和吃了满嘴的沙尘暂住到久居。
后者在等日子安定后又走远了，直到后人们再次不远千里赶来祭拜先祖曾经住过的土地。
汉时关内的人变了又变。
有的记不清了，有的仍坚守在这里。
人来了又去，去了又来来来往往倒也踏平了关口没有名字的小土坡。
因为靠近沙漠的关系，汉时关午夜温差较大。
这恰恰缔造了与众不同的城市风格。
长居汉时关的人性格好像被感染似的变得坚韧又敏感。
他们总会热情地招待每一个来宾，却也提防着带有危险气息的陌生人。
他们都很豪爽，性子烈，好似刀子酒一般，脾气哗然而至又蓦然而去。
他们坚守在丽饶的防卫前线，兴许他们每个人都会抽出一小段时间接替着自主巡逻，这不会没有可能。
我就遇见过他们，还被怀疑了身份。
想到这里，我不受控制地摸了摸下巴，心想太丢人了。
再看眼时间，再不睡觉就直接要上操了。
我无奈地叹了口气，给自己这忙忙碌碌的前半晚和思考人生的后半晚留下总结：我果然还是太闲了。
于是皱着鼻子嗅了嗅被子的味道，提着被子偏身试图小睡半刻。
旁边的汪禹辰不服输地扯着我的被角，导致在我没注意的时候他就直接把被子扽走了。
扽走被子的那个人也不盖，就只是那么抱着，好像能抵御一切恐怖的事情似的。
先前我说了，汉时关昼夜温差大。
冷不防被扽走被子，一个喷嚏就出来了。
但也没办法。
我小声地吸了吸鼻子，抱住仍旧散发着股股奶香的汪禹辰陷入浅眠。
后来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，只知道在教官跑到门前吹哨的时候我无意识地把枕头扔到他脸上了。
——真是生活塑造人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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