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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楠？
宋珺泽眯了眯眼，死水般的黑眸中终于泛起一丝丝生气。
赵岄没了，把他对世间的留恋也一并带走了，可是对宋楠的仇恨，还深深的携刻在骨子里，经年未改。
母妃的死，是他这辈子都无法跨过去的心魔。
留下书信，命三省六部代批政务，宋珺泽即刻动身前往宋楠现身的北地。
北地，原是燕国的地界，而宋楠所在的桓城，更是曾经的燕国国都。
因为赵岄的缘故，宋珺泽把钺国的国都选在煜国的京城，离桓城路途遥远，他马不停蹄，日夜兼程，总算抵达桓城。
早在他得到消息的那一刻，便下旨让暗卫将桓城封闭，不允任何人出入，各处地道也派重兵把守，故宋楠此时仍身在城中，插翅难逃。
深吸口气，宋珺泽竭力平复跌宕起伏的心绪，满不在乎地吐出喉间腥甜，骑着马慢慢入城。
闭城数日，城内人心惶惶，家家户户家门紧闭，几无人烟，放眼看去，只觉萧条得很，再不复昔日热闹的光景。
宋珺泽扯扯嘴角，露出个嘲讽的笑容，索性翻身下马，狠狠踩上早已被他亲手毁得面目全非的故土。
“陛下，”
暗卫燕深恭敬地跪倒在地：“您的脸色瞧起来不太好，可需召郎中诊治？”
“朕死不了，”
宋珺泽不想浪费时间，直接问道：“可曾抓住宋楠？”
燕深伏倒在地，不敢抬头：“毒王奸诈，落网之后用药放倒守卫，逃了。
不过请陛下放心，这些天桓城连只蚊子都没有放出去过，他必然还在城中！”
“废物！”
冷冷瞥他一眼，宋珺泽迈步前行，可心口突然一阵绞痛，他眼前发黑，直直往前栽倒。
“陛下！”
燕深急急扶住他，待他站稳，又重新跪倒。
“最近的医馆，在哪儿？”
宋珺泽抵着痛彻心扉的胸口，喘息着问道。
他早已不在意这副躯体。
活着，便守着国家。
死了，便负荆前去地府寻赵岄赔罪。
可若能在死前手刃仇敌，他才能真正的了无牵挂。
“这边，臣为您领路。”
燕深观他脸色，知他乃强弩之末，眼下还能站着，不过是凭着一口傲气，当即小心搀着他，前往最近的医馆。
医馆在一条幽静的巷道，背倚城墙，铺面不算大，但收拾得很整洁。
招眼的是，门口悬着两只招幡，左书“悬壶济世”
；右书“分文不取”
。
宋珺泽不免多看了一眼。
这世上能惹他注意的人事已经很少，这医馆的郎中倒是个奇特人。
只不知是沽名钓誉，还是当真在普度众生？
因着这份独特，他难得存下半分期待，想见一见这郎中。
“娘，娘，病人，病人。”
奶呼呼白嫩嫩的娃娃原在大堂玩耍，瞧见他们，圆眸一瞪，迅速迈着小短腿跑向后院。
“阿无，且慢些跑，莫要摔着。”
清脆悦耳的声音传过来，宋珺泽浑身一僵，不敢置信地看向内堂，门帘厚重，他什么都看不到，索性推开燕深，踉踉跄跄地走向里边。
是他的幻觉吗？
他竟听到了赵岄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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